過去這一個多月,我的心情就像搭乘雲霄飛車一般,起起伏伏,上上下下.原先是高高興興地準備帶著老爸一起拜訪在澳洲的姊姊,所有的行程都橋好,機票簽證換匯也樣樣搞定.卻在出發前一個多禮拜,老爸的感冒突然加重,等到我上台北看他時,整個人瘦了一大圈,連站起來都很吃力.我一看情況不妙立即將他送急診,原先還心存僥倖,想說或許只是重感冒而已.沒想到一照片子就因為是肺炎被醫生宣告得立即住院. 隔天以為一夜好眠可使老爸精神恢復的我,走進病房看到的卻是驚心動魄的畫面,即使戴上正壓呼吸器,老爸的血氧卻仍一路下滑,呼吸則十分急促,彷彿拼了命在吸氣,卻吸不到空氣的樣子.醫生同時拿來進行插管及放棄急救的同意書,聽完醫生的說明,我的眼淚再也不聽使喚地流下來,誰能想到那致命的二氧化碳又再度將老爸推向鬼門關?在這生死存亡的一瞬間,一個不同的決定就是截然不同的命運,要心亂如麻的家屬做這個決定真是太困難也太殘忍了!雖然不願意老爸受苦,但我們也不想就此與他分別,於是還是簽下了插管同意書,把老爸再度送進加護病房
至此我們還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,只是傻傻地辦了入院手續,每天陪在病床旁邊,用威脅利誘的方式餵食,以為只要打了抗生素,有進食,這樣慢慢體力就能恢復,身體就能復原.但就在一個禮拜後,我才剛回家休息一天,正在準備晚餐時,就接到姊姊的來電,只聽她以哽咽的聲音叫我趕快到醫院.當時腦袋剎時變空白,手忙腳亂地打包行李,等CC來接我北上,坐在車上時我不斷地想著母親過世時的情形,當時我也是前一天剛從醫院回家休息,第二天清晨姊姊就通知我到醫院,到醫院時一切已太遲,最終未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,我不願,也不敢想像同樣的場景會再發生......
到醫院後,見到大姊哭泣的臉,而老爸看似平靜地在睡覺,但已經插了管子,原來老爸因為肺炎引發敗血症,導致呼吸及腎功能衰竭,聽到敗血我的心就涼了一半,因為聽過太多因敗血而撒手人寰的例子,而醫生也說有多重器官衰竭的危險性,此時除了寄託神佛,我們實不知能為他做些什麼.每天只能依加護病房的會客時間去探望他,為他按摩,幫他打氣.所幸在加護病房醫護人員的悉心照料下,慢慢地有好轉,從原先幾乎完全依賴呼吸器,到最後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呼吸.呼吸治療師說再練習一陣子,有機會可以拔管,但不聽話的老爸早已按耐不住,一天趁醫護人員不注意自己拔了管,一向愛說話的老爸對於能夠重新與大家交談應該是無比的快樂吧?而我們也如釋重負,以為出了加護病房,離出院之日應該不遠了
進普通病房後,我們請了一個專業看護,希望能給他比較妥善的照顧,但不知是否是家人不在身邊的不安造成心情浮動?當天凌晨兩點多接到看護的電話,老爸居然自己拔了洗腎管,縫在大腿上,連接動脈的洗腎管,一扯非同小可,據說流了至少500cc的鮮血,可以想見慌亂的情況,這通來電讓我心情又沈到谷底,一夜輾轉未眠.第二天一早與大姊匆匆趕到醫院,老爸一臉無辜的樣子,問他為什麼拔管,只一味地說他也不知道啊,看著像個老小孩的爸爸,我們也不忍苛責,只能叮嚀他不可再犯.而這天不知是否失血過多,老爸一直都在昏睡狀態中,之前因為身體的不適,老爸已經長達兩個多星期沒有好好睡覺,所以我們自以為是為他好,而讓他好好休息.但這昏睡其實是個警訊!由於老爸的肺功能未恢復,體內累積了大量的二氧化碳才導致昏睡
二度進加護病房的老爸還是狀況不斷,不但再度自拔氣管內管,又拔洗腎管,但功能未恢復,拔了還是免不了被插回的命運,反反覆覆的狀況搞得我們一顆心七上八下,每天都在擔心今天會客時間不知又是什麼情況在等著我們.還好,最近病情漸漸穩定下來,腎功能也恢復良好,現在只祈禱他的呼吸練習順利,拔管之日可期,還有,別再出新的狀況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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